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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妮•玛拉:敏感羞怯的吉普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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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除了鲁尼·玛拉,谁更适合出演帕特丽夏·海史密斯这部隐晦而丰富的小说《盐的代价》了。

还有谁能像这位前“龙纹身的女孩”一样,将海史密斯的女主人公——特芮丝那迷人而复杂的内心世界展现得如此淋漓尽致呢?虽然无论在斯蒂格·拉森的乱伦小说,还是奥黛丽·赫本范儿的五十年代纽约故事中,玛拉看上去都颇为冷淡严肃,但她并不拒绝摄像头的关注,而且我们还能看到她双眼背后隐隐浮现的尴尬、恐惧或是种种波澜起伏。

尽管她的角色似乎有很重的心防,但作为演员的玛拉让我们进入她的内心世界,感受她所感受的一切汹涌澎湃的情感。在托德·海恩斯这部同名原著改编的《卡罗尔》中,玛拉的表演是如此地引人入胜,甚至在戛纳电影节荣膺并列最佳女演员的殊荣,这也许是她至今最好的表演了——坦白又深刻,还带着一丝明亮的色彩。

事实上,当凯特·布兰切特所扮演的标题人物卡罗尔——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也是特芮丝爱慕的对象——告诉年轻的特芮丝她已经绽放、走向独立的时候,你也不禁暗暗赞同。

这是一种更完满、更轻快、也更具感染力的表演。并不是说玛拉失去了她固有的紧张感,但她在2011年的《龙纹身的女孩》所扮演的利丝白斯·萨兰德是一个充满暴戾,锋利尖锐的角色——机智敏捷,浑身是刺;而特芮丝则更像一块逐渐融化的冰山,在炽热情欲的温暖下逐渐苏醒。她是静水深流的湖泊,正慢慢发掘自己的潜力。

这也逐渐成为她的标志性特点:在乔·怀特的《彼得·潘》中,她是盘旋于梦幻岛的泰格·莉莉,优雅又奔放;再看看在史蒂芬·戴德利的冒险惊悚片《垃圾》中,她所扮演的奥莉薇的那旺盛的精力——这一潭清泉,玛拉已经沸腾啦。

这位出身于纽约贝德福德一个橄榄球世家的30岁的青年演员,通过2010年大卫·芬奇的《社交网络》一举成名,紧接着又凭借其导演的《龙纹身的女孩》收获了奥斯卡的提名,已经成为近年来最引人注目的几位演员之一了。

在这一批新作过后——包括与泰伦斯·马利克和吉姆·谢瑞顿合作的影片——我们还能期待些什么?这潭水到底有多深?让我们跟随玛拉的好友,摇滚女王St. Vincent的脚步一同深入她的内心世界吧。

 
安·克拉克【以下简称克】:嗨,小噜噜,采访你真是太好了,我会问得你落荒而逃的。

鲁妮·玛拉【以下简称玛】:我才不会咧。

克:别看我的笔记,我可准备了好长时间,都三年了。

玛:我们那时刚认识。

克:是12年吧,第一次见面时我正要给你上吉他课。

玛:那个地方叫什么来着?

克:电音女郎录音室,帕蒂·史密斯最近还在那举办了一场Horses的个人演出。

玛:她在我和泰伦斯·马利克合作的电影里也有现身。她大概就拍了三天吧,不知道能不能被剪进去。但她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咚咚敲我拖车的门——我那时还没见过她呢——她就向我介绍了自己,因为她非常喜欢《龙纹身的女孩》。我当时都兴奋得不要不要的了【尖叫】。

我们有几场对手戏,她给我展示了一些吉他技巧,之后她在奥斯丁有场演出。他们都想让我和她同台演出,我给拒绝了。但她就在台上摆了把椅子,我坐在那听她唱歌。那真的很美好。她自弹自唱,却给了我的人物很多建议。事实上还都是很好的建议,关于感情的建议。

克:所以在片中她就是帕蒂·史密斯咯。

玛:她演的就是自己,是我的角色的偶像。

克:那你演的是谁啊?

玛:我也不知道。

克:那对于一个演员来说应该还挺有挑战的吧?(笑)玛:我在电音女郎遇见你的时候,是我上的第二节吉他课。我想学原声吉他,然后也不认识你,可能你也不认识我,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应该做什么。

克:我也是啊,我到那儿的时候,那哥们儿跟我说:“天,你没带电音效果器吗?”我说:“效果器?”大哥,我前两天刚扭了脚,从东村的公寓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的。

玛:我当时可吓坏了,我回家谷歌了你一下,又跑到油管上转了一圈,就更害怕了。

克:可别这么说,因为你真挺厉害的,你说自己没弹过,不也弹了Hey Jude么。电影中的你是个刚出道的原创歌手吧?

玛:没错。我还在奥斯汀的某个音乐节和Black Lips同台演出了。我的天啊,当时真喝多了。我那时才开始学原声吉他,完全不知道电吉他怎么弹,所以我临时学了一下,知道手应该放在哪,但我根本不会真弹的。

克:所以你就是假装弹了一下?

玛:差不多,没插电的。

克:你自己决定一直不插电的吗?

玛:是啊,当然了。

克:但Black Lips那帮家伙,朋克摇滚,还露屌的。。。

玛:对,我记得好像某个人让所有人都在台上吐了,然后有个人又甩了一下自己的小鸡鸡。我应该也干点兴奋点儿的事情,但当时我就一直在喝威士忌,喝高了。我有舞台恐惧症,实在是非常吓人。

克:如果你有舞台恐惧症的话,又是怎么拍电影的?玛:因为电影没有舞台克:这样玛:拍电影时,没错,镜头会跟着你,但那是非常亲密的。但是那只有你与对手的演员,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在盯着显示屏看。我想尝试一下戏剧,但是我还是有点怕。我有很严重的舞台恐惧症。

 
克:你害怕【在舞台上】会发生什么?

玛:我讨厌像那种被展示的感觉。在舞台上,有成百的人注视着你,有太多的能量向你而来。我很容易感受到他人的能量。即使我去杂货店,并没人关注我,我都可以感知到其他人的情绪,而且这感应很强烈。我不会像你那样在舞台上表演的,但是我确定,那一定很令人兴奋。克:好吧,我不怎去感知别人的能量,所以这可能是我能在舞台上表演的原因吧。(笑)玛:你就像静止的心电图吗?不对,我觉着你从你的观众那里吸收能量吧,都是很嗨的能量。克:我吸收能量,但不是“噢,这披萨太特么难吃了”,这种我感受不到

玛: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否从这么多观众中感受到那种能量。但那会有很多的能量。这也是很可怕的,每个人都会评价你的现场表现。我不知道怎么弹吉他,所以要在舞台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去做一件你不太会的事情是很可怕的。

克:当然。在舞台上要做任何没有充足准备的的事都是很可怕的。玛:是啊,那还是中午,大家都清醒着呢。克:哇,我总觉着一个不会任何乐器的演员要去拿着一件乐器假装在演奏可不是什么好主意。光要习惯拿那个东西就要花很久。玛:我觉得我就没习惯过。在《龙纹身女孩》里我花了两三个月去学习骑摩托车。在电影里有百分之九十八都不是我在骑摩托,但我上车和下车的镜头要看起来我像是骑了很多年摩托的样子。克:那个看起来还是很可信的。你在那部电影里是个牛逼的疯子。我记着我和我的好朋友一起约的这部电影,我记得是个早午餐的时候吧。玛:噢,白天。

克:是的,我们都有点喝醉了,我也不知道里面会有肛交强奸的戏份。玛:你不知道吗?那一定是个别样的下午吧。但你曾经出现在泰伦斯·马利克的电影里,那难道不恐怖吗?

克:那确实可怕。玛:想象一下要在一群人面前做,而且还是在大白天。克:这是我听到过最糟糕的事了。我觉着我们也许有相同的羞耻反应。被羞辱,那是你最后想要的一件事了。所以,为什么你要那么做,你懂我指的是什么?(笑)玛:我们要试着去克服我们的恐惧。克:你是怎么为《卡罗尔》里的角色准备的?

玛:首先,原著小说《盐的代价》就是从我角色的视角出发的,所以大部分的素材都是现成的--这本书差不多把所有你需要知道的东西都告诉你了。而且剧本对这本书的改编也非常完美。

我与托德·海因斯讨论了好几个月,他做了大量的研究,并分享给凯特和我。他把整本书做了各种标注,详尽的描述了他对这部电影所追求的视效和感觉—包括很多给了他灵感的他的那个年代的照片。

他还寄给了我5张不同的CD,不只是播放列表而是真正的CD,里面都是给了他关于这部片子灵感的歌曲 。他还给了我一堆电影。所以在我进组前已经差不多知道这将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了。我已经知道他所追求的电影模样了,所以这些真的很有帮助。

 
克:你一定对这个问题感到很无聊了,你之前已经做出过多次的回答了吧,不好意思。玛:我之前并没有回答过很多次的呀,不过也是一个很好的练习。克:我的意思是,这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答案。印到纸上一定很好看 。玛:(大笑)赞一个。克:我还没看过这部电影,但是预告片太美了。让你充满渴望,期盼着某件触不到的事情。我想这就是所谓的渴望。玛:这部电影的视觉效果真的很惊艳,摄影指导爱德华·拉奇曼非常厉害。它不像是在2015年的电影,更像是五十年代的电影。设计戏服的桑迪·鲍威尔也非常赞,你当时也在的。克:我当时在的,还去剧组探班了。你在拍餐厅的一场戏的时候我还在监视器那边看了一会。我当时巡演的灯光设计师与托德是好朋友。我在片场溜达的时候,你就会在拍摄间隙过来和我聊天。也许你见到认识的辛辛那提的人会感到轻松。剧组所在的酒店实际上与路易斯维尔【美国肯塔基省的棒球城市】有联系。酒店老板在路易斯维尔外围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的大农场,我和大卫·拜恩的巡演途中曾去过那。他们有的艺术品收藏相当不可思议。玛:你一定总是住不同的酒店吧。克:差不多两天一换。玛:至少是在拍电影时,我要在同一个地方待上5个周或者2个月。克:那样子舒服吗?因为这并不是你有一个家,你有一个房间。玛:对呀,但是在房间里我会自己弄一个小厨房出来,我有一个迷你冰箱,我带着我的食物搅拌机,我每天早上做果昔,我还有一个烤面包机。克:不含麸质的?

玛:对,不含麸质的烤面包。

克:你在夜晚会寂寞吗?

玛:我喜欢一个人。作为一个个体,我需要很多独处的时间。尤其是在片场,成天被人群环绕的时候。所以晚上回家、或是到酒店,一个人清静一下也挺不错的。但当然了,也会觉得寂寞,这算是作为演员或是音乐人比较奇怪的一点:我们骨子里都是吉普赛人。

人们常问我住在哪里,我都会说洛杉矶或是纽约,但其实两个地方我都没待过很久。我通常都在酒店或是其他什么地方。但我挺喜欢这样的。也许有天我会厌倦这样的生活,但现在我想当个流浪者。

克:我也是。人们总问:“你奔波在片场的时候,会做什么来让自己过得舒适点?”我都说,我也不知道。因为我已经习惯舞台了。

玛:对呀,或者他们会问:“你私下里都喜欢做点什么呢?”但你真的没什么“生活”的时间,我就说,去邮局,去会会好久不见的朋友啥的。

克:还要确定那些朋友不会因为你消失一年就冲你发疯……是你电话响了吗?哦,好甜哦,“今天晚点回来”,这家伙说道。

玛:谁?克:就是通过那个什么认识的…

玛:我私下再跟你说吧。刚才说到哪了?四处漂泊过后回到现实。你都做什么呢?你刚巡演完,现在干嘛呢?

克:开始写歌了,我不能放空自己太久。

玛:我也不能,但我同样不能立马就去拍另一个电影。因为能拍的片子也就那么多。我都开始有点自我厌恶了。另外我觉得作为一个演员,你也需要经历来丰富自己。

克:对,在片场拍戏是不够的。

玛:片场无法真的经历“生活”。只是活在一个大泡泡里面,每天工作14、5个小时,然后回去睡一觉,如此往返循环。

克:你是如何做到假装成另外一个人的呢?

玛:这其实和你4岁时候玩过家家的时候没有太大的区别,我很擅长玩过家家,我爱过家家。

克:你是疯了吗?【玛拉笑】那些充满激情的演出,你是如何做到忠于自己的呢?

玛:我可能比大多数人都要疯狂一些,也比很多人都清醒。一半一半吧。有时候这确实令人困惑。一天15个小时都在扮演他人,多少会进去。这也是为什么杀青之后会觉得很困难,我不得不摆脱那个人物。我会觉得,“等等,这不是真实的生活,我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些人了。”就好像夏令营一般,大家很快亲密起来,但事实上,那些人通常你都不会再见到。我通过电影结交了不少朋友,但大多数时候都是非常孤立的经历,拍完就完了。克:这就好比一个生态系统,结束了就消失了。但你不会就有被抛弃的感觉吧?

玛:不,我有。不过这和拍戏无关。(笑)

克:会在杀青后爆发吗?

玛:不会,其实拍一部电影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拍完之后宣传的时候又会见到他们,就好像从未离开彼此一样。

克:那还是蛮不错的。我觉得大多数人都不会和同事关系特别亲密。大多数朝九晚五坐班的人见面也不会说,“我滴妈呀这不是销售部的戴夫嘛!”所以你们这种关系还挺特别的。

玛:是的,在片场大家都是吉普赛人,我们像是在马戏团,我们都是怪物,都是疯子。但我们都好像神交已久。

克:长期来看,这对人会有什么影响吗?

玛:走着瞧啦。在更年轻些的时候——现在太老了——我会和所有人交朋友,满腔热血的。之后,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就感觉即使自己在白天的时候有一堆朋友,但我知道这不是真实的生活,我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我与他们之间的隔阂。这对小孩子来说更为困难,因为他们好像都没心没肺的。

我刚和莱维

莱维非常迷恋卡拉·迪瓦伊。我还特别嫉妒呢,因为一开始他可喜欢我了,但到了拍美人鱼场景的时候他就像把我忘了一样。我就好像被抛弃了一样,心碎了一地。

 

原文地址:http://www.interviewmagazine.com/film/rooney-mara-november-2015#slideshow_82144.6

翻译:飞呀 小花蕾 lab

校对:阿暖 la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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